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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哥

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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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25)

  我差不多已经把烟戒掉了,戒烟那会有时候难免感到无聊——那几本心理经济学和NLP的书我通读了好几遍,还做了笔记把那些值得借鉴的观点罗列下来——有的人戒烟后感到无聊时就爵香糖或者爵槟榔或者吃零食。
  我的无聊主要是精神上的,嘴巴倒还好。所以我缓解这种无聊的方法就是看电影,精神上让自己紧张起来忘掉吸烟的念头。我曾经花了很久的时间去搜索那部跑路前没看完的抢银行的电影,可惜一直没找到。我一般都是看各种悬疑惊悚片,这种电影容易让人紧张。这种观影其实是在跟编剧赛跑,看自己能否在最后结果出现前猜出真相。
  那一两年我差不多看完了所有这种类型的电影,《盗梦空间》、《致命ID》、《恐怖游轮》、《万能钥匙》、《K星异客》、《狙击电话亭》、《蝴蝶效应》、《穆赫兰道》、《第六感》、《致命魔术》、《杀人回忆》、《记忆碎片》、《搏击俱乐部》等诸如此类。

  我对电影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国别,导演,主演,特技,音响效果等统统都无所谓。唯一的要求是编剧要有智商别他妈的浪费老子的时间。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七章/百家乐辑要/26)

  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后我去西乡公园游了一回泳,游了差不多一整个下午。我来回游了十五次,然后仰着躺在水面上休息了很久,期间喝完了一瓶运动饮料和一瓶矿泉水。
  我越来越喜欢游泳这项运动,跟跑步爬山打球相比它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冒汗,身上没有平常运动得很嗨时那种汗津粘乎的感觉。
  夏天在露天游泳馆游泳当我仰面静躺在水上时我觉得仿佛时间流得没那么快了,就好像这些年来什么也不曾失去或者改变。

  游完泳出来时见到一个未接电话,是Shirley打来的。我回给她,她说等会就去K歌。我说我还没吃饭,她说去那里随便吃点零食就行了。我只得回家冲凉换了套衣服,然后草草吃了点东西便赶去了港隆城四楼。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27)

  Shirley说她已经到了,我直接上到KTV找她所说的那个房间。那天整个KTV感觉确实没什么人,居然一点都不嘈杂。隐约听到两个男声在合唱《北京北京》,一派声嘶力竭的阵仗。走在清静的过道,他们的歌声听起来有点萧索,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散场而他们却浑然不觉。还有人在唱水木年华的某首歌,某首我原本非常熟悉的哥,但歌名我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让我感到一阵慌乱。念高中那几年大伙都在听水木年华的歌,每首歌我都耳熟能详但现在我居然连歌名都记不起了。有过去那么多年吗,我心想。确实有太多的东西被这个突飞猛进的时代所抛弃。我担心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们像从车上扔垃圾一样扔到身后面去。

  我找到那个房间,里面就Shirley一个人。桌上有一打百威,已经被喝了两罐。她的状况有点不对头,看样子她是存心想喝醉。我以前跟90后的女生没什么交往,不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直接把我的衣服撕烂了来硬的。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28)

  “老唐,谢谢你来陪我喝酒听我唱歌!”我进去时她头一扬说道。
  “怎么啦,小盆友,失恋了还是丢手机了?”我调侃她。“今晚不会就我们两个K歌吧?”
  “对,就我们两个!——错了,就我一个人K,你只要听就行了!”
  她的语气已然略带醉意。
  “这么牛,你不会是真的要开演唱会吧?”
  “没错,我就是要开演唱会,今晚我要唱个够!”

  说完她突然哭了起来,虽然只是啜泣可一旦开始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说点什么好。面对女人的哭泣我总是手足无措。她还处于谈情说爱的年纪,偶尔哭一场也没什么要紧的吧我心想。

  “我真的要开场演唱会。”她继续喃喃的地说,“唱完我就要回老家回南昌了。”
  “你在深圳不是干得好好的嘛,怎么突然要回去?——你男朋友呢,他怎么办?”
  “他已经回去了,回江苏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年底回去后我也不来深圳了。不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29)

  接着她像决堤的河水,边哭边跟我讲着他们的故事。她跟他男朋友是大学同学,他们都在广州念书毕业后一起来了深圳。也许在深圳打拼两三年后她男朋友觉得在这城市看不到出头的希望,所以今年年初以来就着手考江苏老家那边市里面的公务员,结果还真考上了。他父母见他考上了公务员便开始张罗他的婚事,给他介绍了一个当地的小学老师。这哥们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想让Shirley跟他一起回江苏发展并结婚成家。但一来他的父母并不想他娶个外省的老婆,二来他的家乡那边也没什么合适Shirley的工作。于是在七八月他们便分手了。
  Shirley的父母得知她跟男友分手后断然决定叫她回家相亲,不准她一个人再出来深圳。国庆节期间Shirley回了一趟江西,见了见那个男的。倒说不上怎么差,恰好相反他各方面看起来都还不错,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而且双方的父母早已经初步确定了他们的婚事,男方家已经给过娉礼了,正在着手准备年底的婚事。

  同样桥段的故事每天都在深圳上演,从70后到80后再到90后。我听了没觉得什么大惊小怪。
  蓦然间我想起林秋宜,心突然嘟地硬了一下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等那一阵难受过去之后,我他妈的居然淡定得很了。我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淡定。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0)

  我开了罐啤酒顾自喝着,边喝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分手也很正常。水到渠成嘛,各自都找到自己的归属了,没什么好伤心的。”我安慰她说。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难过。”
  “那你为什么还难过呢?没什么好难过的,各得其所不是挺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心寒!年轻时我们那么珍视的一份感情到头来我们俩都那么理智那么冷静地放弃了它。——你说我们真的相爱过吗?”

  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显然她也没指望我回答。她说年轻时的一份感情,搞得好像她这会已经不再年轻了一样。我心想你们90后都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那我80后的是不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我真的很受打击!大二我们就在一起了,整整五六年了。可到头来我感觉我们根本就不曾经相爱过一样!”她还在啜泣着说。
  “好了,你们肯定爱过这个不用怀疑不然你不会这么伤心。你还是唱歌吧,开你的演唱……”
  “——老唐,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她打断我问道。
  “什么?”
  “就是当所有这一切发生后我还得装出一副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就好像我们当初真的爱得很深一样。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他妈的是假的,我们的爱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在想当有一天我们不再年轻时我会发现自己年轻时的那些爱情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说呢?”
  “行,好吧,你知道这点就好了……但也许只是你想太多了。”
  “——老唐,我也是今天才明白!也许我们难过并非失去了那份爱而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再年轻了。真的!!”

  我有点震惊。我不知道她一个90后的女生TMD居然也会有如此深刻的沧桑感。我再次想起了林秋宜,心头一阵刺痛,但马上又淡定下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无可挽回地老了,我TMD居然连悲伤都悲伤不起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七章/百家乐辑要/31)

  “这他妈的都不算什么,统统见鬼去吧!”
  说完她终于停止哭了,猛喝了一口啤酒。
  “我要唱歌了,开场演唱会!”

  说完她开始唱歌了,拿着话筒站在前面唱,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她那全神贯注的状态搞得好像她真的在开演唱会一样。也许她在跟自己的青春告别,虽然她还年轻,但不管怎么样她就要离开深圳了,她将告别自己最年轻的那段时光。这种感觉我能理解,我当初不得不抛开这一切而跑路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当我转了圈又回到深圳后这种感觉更TMD明显了——虽然我又回到当初那个令年轻时的自己冲动而富有激情的城市,但现在我却已经失去了当初那份激情与好奇。

  总有什么看不见但很珍贵的东西因为情人的离别或者夏天的结束而消逝,这就是青春。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2)

  “第一首歌是梁静如的《如果有一天》,献给这些年来我最亲爱的那个人……”
  接着Shirley说了一个男生的名字,说完便开始唱了。
  KTV里面的射灯忽明忽暗地照着她,她边唱边向台下无数看不见的观众招手——当然还有我这个看得见的观众——就好像她真的在开演唱会一样。
  也许每个女生心中都有一个舞台梦吧,我心想。她们都希望自己有魅力四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候,哪怕仅仅只有一次也好。

  说到演唱会,我唐德此生唯一错过的一场演唱会是许巍05年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那场名为绝版青春的演唱会。我想那也是许巍作为一位歌手的巅峰之夜,那的确是专属于他的时刻。对大陆某一类型的原创流行音乐来说,那个夜晚也是独一无二的。若说具体哪一类型我倒说不上来,或者说只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吧。至于其它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演唱会,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去参加所以也就无所谓错过不错过了。

  但我从来没想到那场错过了近十年的演唱会会在今晚以另一种形式被我赶上。人生真的是无比奇妙,命运之河比我们预期的还要神秘。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3)

  Shirley唱完《如果有一天》后又唱了孙燕姿的《开始懂了》,《天黑黑》。她所喜欢的歌曲跟八五后的口味很接近,估计是她上学读书比同龄人早吧。然后是张惠妹的《我最亲爱的》,《听海》,刘若英的《为爱痴狂》,莫文蔚《如果没有你》,《盛夏的果实》,容祖儿的《小小》,周杰伦的《屋顶》,张靓颖的《画心》,还有一些我不清楚谁是原唱的歌,比如《解脱》,《领悟》,《我的歌声里》……

  每唱完一首歌的间隙她就猛然喝完一罐啤酒,然后舞着那个空罐子向观众招手示意。我则不停地鼓掌,手都拍疼了。

  唱到《画心》时那一打啤酒被我们喝完了——为了给她减负,我尽量多喝了几罐——她大呼服务员,又多叫了一打啤酒过来。我没阻止她。显然,这种事恐怕想挡也是挡不住的。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4)

  然后她继续喝,继续喝。唱到《领悟》时她有点支不住差点栽倒在地。我扶她坐到位子上,她半躺着继续唱完了那首歌。唱完后她说她要去上侧所,我扶持着她去了趟洗手间。我在外面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估计她在里面吐了一通。最后她出来了,看样子好像用冷水洗过脸,头发一缕缕梳在耳后。她的五官确实很精致,类似于瓷器的那种精致。
  再次回到房间后她终于唱不动了,她拿起一罐啤酒猛地喝了下去。但没喝完,啤酒在沙发上流得到处都是。我把她移开了一点,她半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似的没再说话。

  她刚才K歌的疯狂举动激起了我唱歌的热情,我他妈的也已经很久没好好唱过歌了。我脑子里有个奇怪的想法,我要把自己错过的许巍05年那场演唱会唱过的所有歌曲按同样秩序唱一遍。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行呢,是吧?想到了就去做,生活要有想像力——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来一场许巍的演唱会?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5)

  我在点歌台上鼓捣了一番,那些歌基本都有05年演唱会的那个版本,除了《两天》和《在别处》。这两首我就只能就着以前的版本唱,不过没关系,有就行。
  我喝完一罐啤酒,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唱了。首先是《天鹅之旅》,然后是《纯真》。
  接下来就是那首《蓝莲花》。那段漫长的笛声前奏我听过不知多少遍。我总觉得这首歌仿佛在暗示真的有一个神秘社团隐藏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虽然看不到它的旗帜和教规,也没有成员在广场或者暗室聚会,甚至没有一扇门走进去朝拜或者洗礼,但确实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哪怕他们彼此都互不相识。就在我们庸庸碌碌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已然发生,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首歌唱到后面那几句高音时我的嗓音给扯破了,只能凭着气力嘶唱。

  这么着我一首首往下唱,唱到《我思念的城市》时Shirley站了起来,神色茫然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嚷嚷着说她要上侧所了。我便再次陪她去了趟洗手间,我自己也拉了泡尿。喝啤酒就是这点麻烦,你TMD要不停地往侧所跑。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5)

  我在点歌台上鼓捣了一番,那些歌基本都有05年演唱会的那个版本,除了《两天》和《在别处》。这两首我就只能就着以前的版本唱,不过没关系,有就行。
  我喝完一罐啤酒,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唱了。首先是《天鹅之旅》,然后是《纯真》。
  接下来就是那首《蓝莲花》。那段漫长的笛声前奏我听过不知多少遍。我总觉得这首歌仿佛在暗示真的有一个神秘社团隐藏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虽然看不到它的旗帜和教规,也没有成员在广场或者暗室聚会,甚至没有一扇门走进去朝拜或者洗礼,但确实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哪怕他们彼此都互不相识。就在我们庸庸碌碌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已然发生,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首歌唱到后面那几句高音时我的嗓音给扯破了,只能凭着气力嘶唱。

  这么着我一首首往下唱,唱到《我思念的城市》时Shirley站了起来,神色茫然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嚷嚷着说她要上侧所了。我便再次陪她去了趟洗手间,我自己也拉了泡尿。喝啤酒就是这点麻烦,你TMD要不停地往侧所跑。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七章/百家乐辑要/36)

  回来后Shirley彻底睡着了,我则继续唱我的歌。唱到《树》时我的声音彻底哑火了,喉咙火辣辣的。我强忍着唱完了所有的歌,也算完成了一项心愿。唱完后我看了下时间,还算早才十点半。我推了推Shirley,她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她一个女生喝了七八罐啤酒不醉死才怪。我虽然也喝了十来罐,但人还算清醒。我的酒量还不错但我很少放开喝,主要是我不喜欢喝酒时听他们大吐苦水或者大吹其牛。我一个人在家独饮时顶多喝三罐就收工了。喝酒这种事得看心情。
  我买了单,然后掺扶着Shirley下了楼。电梯里碰到的那些男的个个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俩,认定我捡了个大便宜。下楼后我招呼了一辆的士过来。我试图叫醒Shirley问问她的具体住处,但她睡得像一麻袋石头一样沉,怎么拉扯都没动静。也罢,我跟司机说了下自己的住处,司机一溜烟走了。从西乡立交调头到西乡河这一侧往里拐几百米便到了我的住处。
  付了钱后我几乎是背着Shirley进了电梯——不管怎么说,她但图一醉的心愿算是达成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7)

  我把她扶到卧室,她顾自摸到枕头被子睡了。我冲了凉,回到客厅把一部上午看了大半的电影看完,继续喝了两罐啤酒。差不多十二点半时我才睡觉,睡在她边上。还好那是张一米八的大床。我多少也喝得有点高,很快便也睡着了。

  大概睡到后半夜,我隐约听到Shirley起身上侧所的动静。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问我灯的开关在哪。迷糊中我信手按了下床边的开关,告诉她卫生间在厨房靠里处。她转到客厅后掏出手机照着路去了,很快就听到冲侧所的水声。
  我翻身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五点半。
  我起身朝窗外望了望。天就快亮了,这会正是人们常说的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四面十分寂静,隐约听到环卫工人启动推车和埽把在地上拖动的声响,以及狗被惊醒后零星的吠声。远处107国道上的车流似乎并有减少,灯光闪烁着汇成长河一直流到地平线之外。重型货车快速驶过高架桥底的轰鸣声和猛然刹车时刺耳的扑哧声像从海底传来,听上去好像被绵软之物过滤了一遍,压抑但清晰逼耳。夜空中见不到任何星光,只有一些高楼的外景灯和路灯发出一些清晰度不够的昏浊光芒。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8)

  Shirley摸索着回了卧室,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么样,还好吧?”她坐下时我问她。
  “头有点疼,好像有什么铁片一样的东西卡在太阳穴里面似的。”她坐在床沿边说边张望,仿佛在确实床单是不是干净。还好我的床单一周前刚洗过,我每两个星期换一次床单。自从开始练书法后,我他妈的变得比蚂蚁还勤快了。
  “那还好,只要胃不难受就行了。我第一次喝高了时——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时不知深浅喝了大半瓶——狂吐了一整天,任何东西吃进去马上就吐出来,胃非常难受简直连它自己都要被翻吐出来了!”
  “——又要天亮了。”她忽然调转话题,望了望窗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醉酒的事。
  “恩,不过运气好的话还能再睡个回笼觉,而且……”
  “——老唐”她打断了我,“有时候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很害怕天亮,担心自己应付不了接下来的事情。”
  “多多少少吧,偶尔。”
  “恩,有时候我觉得深圳就像是一座冷宫,用冰雪堆砌起来的那种真正的冷宫。虽然看上去人来人往热热非凡,但人与人之间却被透明但坚不可破的冰层所阻隔,到头来每个人都只能蜷缩在自己那一小块冰格里。”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39)

  说完她仿佛真的被冰格困住了似地打了个冷战。

  海风从南面徐徐而来,带着一丝凌晨的凉意。我把被子掀开,示意她躺进来。我信手关了灯,黑暗中我们拥作一团。她猛然搂住了我的脖子仿佛在吸取我的体温。我顺手抱住她,轻吻着她的耳根和后颈。
  Shirley身子轻巧,像一架灵活的纺车摆放在我面前。我轻轻转动着它,仿佛在重温一段古老的时光。她的乳房娇小而坚实,我几乎能满口含住。我往下探索,脱掉了她的三角裤。她像条发情的蛇一样滑进我的胸怀。在我准备长驱直入时她用力咬住了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她的牙齿咬破我的皮肉时的紧张。她下面已经很潮润了但依然很紧迫,我甚至担心她还是个处女——当然她不是。
  我一点点深入,直到铺天的海浪将我吞没。

  “要不再来点啤酒?”完事后我问她,她摇了摇头。
  我们都已经睡意全无。此刻东方已经透露出一丝跟暗黑无限接近的深蓝。她说她从此以后都不再想喝酒了。我就只开了一罐,倒了杯温开水给她。她一口气就喝完了那杯水,然后自己走过去又倒了一杯喝。
  “奇怪,我的头居然不痛了。”她边接水边说,“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天亮就好了。夜色看起来总是那么温柔,仿佛可以包容和原谅一切。”

  她说这话时天已经开始亮了。我们又聊了一会后我觉得差不多该上班了。我整理了一下行头,拎起包准备出门。我问Shirley是否一起搭车去公司,她说她上午准备请半天假休息一下再醒醒酒。看起来她已经不醉了,但鬼知道她怎么想。

  一起下楼后我们顾自各走各的路,天已经大亮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40)

  下午Shirley来公司时我正准备去跑客户,我们在公司门口碰了头。她跟往常一样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就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了。

  十一月底她就辞职回江西了,后来我再没见过她。也许她已经在南昌成婚生子过上寻常家庭主妇的生活了吧,我心想。不知道在一些年末寒冬的漫漫长夜,在那些中小城市漫无边际的茶余饭后,她是否也曾怀念过自己在深圳度过的青春时光,怀念她那个相恋多年的男友,以及临别前她那场演唱会——或者甚至也会想起我?她说的没错,其实我们年轻时的那些情情爱爱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难过,或许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再年轻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曾经年轻过,有过各自的故事和秘密。

  罗叔卡博曾说,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安然度过这一生。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八章/复仇之战/1)

  第十七章 复仇之战 

  “他不得不握紧了手中那把自己还不太习惯的匕首,转身朝平原而去……这时太阳正从平原的那头无情的落了下去,万物都拖出一个长长的阴影。”
  ——罗叔卡博《另一场决斗》


  那次在北大医院看望了赛叔后没多久,黎哥打电话跟我说赛叔转去长沙湘雅医院了。他们家人的意思是那边毕竟离老家梅山近点,万一有什么不测便于安排后事。果不其然,打那之后没多久赛叔就过世了。没想到上次就是我最后一次见赛叔。跟老年人打交道就是这点恼火,每次见面都可能是永别。
  差不多一年半后我才再次见到凯哥,我们一起吃了个便饭喝了回茶。席间他跟我说起了赛叔病故和运回梅山老家安葬的事。那是2014年十一二月,那时候我差不多已经上岸了,正准备去美国参加顾海的婚礼。凯哥跟我谈起梅山的近况,说起一些我们都耳熟能详的梅山往事。那些陈年旧事正像聂农在《梅山往事》所歌唱的那样。后来我们还谈起百家乐,我跟他聊了下自己那段时间以来的战况,聊起我对《百家乐辑要》的理解。我说有些章节的设置好像并不合理,比如排列组合的内容根本没必要单独列一章。凯哥听后点了点头,跟我说其实《百家乐辑要》这本书根本就没存在过,那个目录也只是他祖父生病那会临时写给我的,希望能帮我点小忙。我说那它倒帮了我一个大忙,至少帮我指明了努力的方向。凯哥谦和地笑了笑,说完咳嗽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2)

  那次谈话的某些时刻我又一次觉得凯哥跟曾经的顾海很像。我知道即使我去了美国参加顾海的婚礼,我也会以固有的速度失去他这个朋友。顾海已经远离了梅山,远离我熟悉的世界。在可预见的将来我无法追上他的步伐并跟他重新成为朋友。
  反而是凯哥,虽然这几年来我们才交往过三四次,但却种一见如故的默契。

  那次见凯哥时我感觉他的身体也不太好,他说是的。他说他祖父其实还有肺结核,只是当时脑血栓更严重所以一时没留意到。他一直陪伴照顾他祖父所以也感染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凯哥淡淡地说,这种病现在又不难治,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养一阵就能痊愈。为避免传染,他的女朋友并没来照顾他,那会是他母亲在照顾他。他们还住在蛇口那一带,凯哥已经在北大医院初步治疗过,控制住了病情。不过他跟我说他准备去广州某家结核病疗养院休养半年,早点把病治好。告别时我祝他早日康复好一起去旅行,他笑了笑说绝对没问题。
  “等我身体好了咱一起开车去中西部旅行!到时候你也找个女的,咱们四个人一路向西闲逛到拉萨。”最后凯哥说。
  我笑了笑点头应答说好,然后就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30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3)

  打那之后我很少再跟人说起赛叔,说起《百家乐辑要》。渐渐地日子久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它们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人的一生实在太曲折漫长了,很多东西最后我们自己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就仿佛它们根本没发生过。还有一些看似记忆犹新的东西,却很可能只是我们的幻想或者愿望。
  罗叔卡博曾说,过去和未来一样充满变数。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座无限的迷宫。

  有时候我不禁想,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来,那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么富贵和贫困又有何区别呢?我们应该追求的难道不是每次把石头推上山时的不同路径和节奏吗?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被死神困住的西西弗斯。赢或者输都不是我们的命运。我们的命运也许只是竭尽全力地把石头推上山后再看着它落下来,接着继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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