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楼主: 九哥

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转载)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15)

  我并没想去撒尿而是想用凉水洗把脸。但手一碰凉水马上感到一阵明显的尿意,就只得转身进去撒了泡尿。精神太紧张了,连尿也断断续续的。
  我试图哼一首曲子,许巍的《那一年》。但是进展不顺利就换了张学友的《李香兰》。实际上我是在星爷的电影《国产007》里面听到这首歌的。那电影能让我放松我开始想象里面的一些情节。那里头抢珠宝行的匪徒也是湖南人。他是洞庭湖草头乡上阳村的。村头从前有条狗,后来被人宰掉吃了。星爷那些操蛋电影我没事时就看一遍记得特他妈清楚。星爷也就是那个007,后来战胜了金枪人最后解甲归田重新去卖猪肉,成天跟小琴在猪肉摊下面打炮。这个结局我很喜欢。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再次洗了把脸,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发誓说,别他妈担惊受怕搞得跟只惊弓之鸟一样,就当自己已经输完了这二十万又如何?你他妈的至于嘛,想想007大战金枪人!于是我真的突然间安定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一死。何况根本还没到那一步。

  这次牌路总算正常点了,出了个五庄六闲。因为出手谨慎我只赢了几口三五千的小注。但不管怎样我没有再连输不止了。我继续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在第一靴牌结束时小赢了六七万。第二靴牌开始我慢慢放开一点,节奏感也越来越强。我尝试着在连赢时加注,进展都还算顺利。中间部分出了个九连庄,我乘势赢了差不多十万。这么一路打下去当云姐逛街买完东西回到酒店没看到我而打电话过来找我时,我已经赢回来差不多五十万。我告诉她自己刚才在新葡京玩了几场,运气很好差不多已经赢回来了。虽然实际我才赢回了一半,但我想让她宽心。云姐说她马上过来。在云姐赶过来的当儿里我又赢了几口大注,差不多有十万。我决定等云姐过来后就把她输掉的十五万先给她。剩下那些下午再慢慢打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16)

  云姐看到我果真赢了很多,顿时大舒了一口气。她站在我身后扭来扭去,一会说帮我掐肩一会说帮我揉背。我又打了十来注,有输有赢。于是我决定先收手。我让张勇先兑换了十五万的现金出来其它的放在账房。我把这十五万给了云姐,然后一起去吃中饭。开始云姐不想要。但我主意已定她也只好收了。不知为何我突然间特别不想在赌场里头吃饭。我想去外面转转,随便吃点都成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坦白说这次我真的被吓到了。想不到连你也有输得这么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必胜的诀窍呢!”我们找个地方吃面,等东西上来的时间里云姐说。
  “狗屁诀窍!百家乐根本没有必胜法,任何方法都有死穴。要么是高概率的小赢,要么是低概率的大赢。但期望值都是负的,日子久了多半还是输钱。”
  “那你还这么执著,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这就是希望的力量,或者说是心存侥幸!我们总是愿意相信有人确实在这一行里长期赢利挣了大钱过着自在逍遥的生活。我们都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早晚会是那样的人。想要成为一个传奇!”
  “传奇?锤子哦!那不是自欺欺人嘛!”
  “没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确实只是自欺欺人。”
  “但是看样子你还是不会放弃?”
  “有些事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比如说有时候你心里清楚……”
  “明白!”她打断我说,“这点我深表理解。”

  说完云姐特意脉脉含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抿嘴不语转而埋头吃面。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17)

  下午云姐回珠海了,走之前再三告诫我早点收工回去。我承诺说明天一早就走。下午我继续回张勇他们那个厅战斗。为安全起见我先把自己签的二十万给还了,只用上午赢回的四十来万去战斗。刚开始又赢回来了一些,大概有十来万。之后战局再次陷入拉锯,总是赢两把后输三把。如此来来去去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我手头的筹码从五十万掉到四十万再到三十万最后接近二十五万。
  我知道这样下子自己早晚会被清袋,所以就停下来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只有两条路,要么立刻停手然后打道回府,要么就下几把重注放手一博。我非常想博几把大的,但我还是说服了自己放弃了——上午已经起死回生了一回,不可能继续有这样的好运。不过这种输钱后逆转并大赢的经历真的会要了人的命,它让你对那些小概率事件深信不疑,觉得好运随时会再次关照自己。
  于是就算明知往下是一片悬崖你也会不管不顾地跳下去,你相信只要借助运气你就能再次飞起来,像神一样升到高处呼风唤雨。

  这正是赌博最恐怖的地方,它让你心甘情愿去送死。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一章/釜底游鱼/18)

  我边自言自语边指挥着自己几乎是略带强迫地把剩下的二十五万筹码换了钱,我存了十万在张勇他们厅,其它的折成RMB转到了卡里。存钱到他们帐房的时候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签码了,顶多就输完这存着的十万。       
  呵呵,赢钱的时候赌徒的心态都是那么好,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懂得控制风险。

  那次回去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云姐都没再联系我。也许上次在澳门的大输让她认识到赌博的恐怖,所以铁了心戒赌。我想起她之前说过博一把后回去开餐馆的事,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扰她的生活也就没再联系她。别说是她,就是我也有点怕了。那次虽然后面赢回来一点,但我确实元气大伤——不仅输完了自己以前N次在澳门步步为营赢来的钱,甚至连自己挣的钱也倒输了些进去。我看到了百家乐风平浪静后的凶险,觉得自己也应该消停一下了。说是这么说,但当时我依然觉得自己早晚会把这次输掉的百把万都赢回来——几乎深信不疑。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19)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有点无聊,公司还是照常运转,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倒是叶子才跑来深圳找我玩了两天。
  他其实是专门去东莞玩桑拿的,估计是桑拿后又包了个小姐过夜折腾得太利害了。一觉起来他突然想起我们这帮在深圳的同学,于是就打电话过来。他问我最近混得怎么样,有没有空聚一下。他毕业后就回了阳江帮他老爸打理自家的工厂和公司。他们家是做刀具的,菜刀,水果刀,剪刀,砍刀等各种刀。毕业没多久他就结婚了,当时发了消息给我。那会我还没跟林秋宜分手,我们商量了一下没去参加。
  “怎么,你来深圳了?”我问他。
  “没呢。在东莞。”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说了家桑拿酒店的名字。“怎么样,有没有时间过来玩玩小聚一下。我请客!”
  “今天是周日哦,明天还得上班呢!”我提醒他说。
  “周日更好呀,来玩的人少,到时候随便你挑!”
  “不是?昨晚你没整?”
  “整了!”
  “整了今晚你还能整,牛!”
  “必须的。怎么样,你来不来?”
  我犹豫了一下。以我的年纪,桑拿这种事随时都可以走起,我主要是想着后半夜打车回来后明天一早还得去上班。坦白说我已经过了那种为打一炮而穿越大半个中国的年纪。没那必要。况且桑拿完后人总会感到一阵发虚,总得要抽五六根烟才能缓过劲来。
  “深圳还有其它男的吗?”叶子才继续问我。
  我想了一下好像有,但我想不起具体还有谁。S大的人毕业大多都在广州深圳混,不过也有蛮多像叶子才这样广东本省的学生,家里有产业就回家发展了。
  “来吧,兄弟!反正你得来,其它人你能联系到的最好也叫上。”
  也罢,反正是他请客我便打的去了,没开车。难得见上一面,估计吃饭时肯定得喝上几瓶。以前都是我请客户去桑拿,这次总算能玩一次免费的了——倒不是说免费的玩起来就一定更爽,但心里却总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0)

  下午三四点我赶到了常平他说的那家酒店,在火车站附近。毕业才两三年叶子才已然发福,下巴后脑勺还有肚腩统统都仿佛被吹肿了似的胀了起来。我进门时他正歪在房间的沙发上刷^&微#$信^&,以一副昨天才刚刚见我的目光望了我一眼。
  “有这么忙嘛,老唐!”他随口了句。
  打我一毕业别人就开始叫我老唐,慢慢地全天下人都开始叫我老唐了。什么世道。
  “再忙也没你叶总忙呀!你都发话了,我能不来嘛。——你丫都是结了婚的人,怎么还这么喜欢折腾。你老婆不管?”
  “她带好小孩就行了,哪管得了这么多。再说了只不过是桑拿罢了,又不是养小三。”
  “你已经有小孩了??!!”我以前确实不知道他有小孩了。
  “都快两岁了!怀了小孩才结的婚。——怎么样,林秋宜之后你是不是又换了好几波女友了?——还是单身好呀!”
  “哪里,我哪有你那魅力!”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扯了些彼此毕业后的状况。叶子才回阳江后在他爸的刀具厂摸索了大半年,后来腻烦了工厂的生活就开始自己创业。其实也就是把他爸工厂的东西放到网上卖。他搞了个专业的炊具网站,把各种刀具打包起来卖,同时他还开发其它供应资源,集成了碗筷砧板勺子等等各种炊具。他搞出各种实惠的套餐,99,199,299,499等,帮人家一次性配齐所有炊具。只要你想得到的都包含在内,甚至包括洗碗布和牙签之类的玩艺。那些年房地产一直很火热,所以他这网站生意还不赖,短短两年发展到年营业额过千万,利润嘛一两百万应该是有的。叶子才跟我哥有点像,他们都是那种精明强干之辈,凡是自己打定主意想要拿到的东西都会执行到底,没有半点犹豫和顾忌。

  我也跟他大概说了下自己的近况,工作反正是吊儿郎当,有点投机倒把之嫌。关于在澳门玩百家乐我没怎么说,但他似乎在哪听说过,再三跟我打听详情。我泛泛说了一些赌徒们狗血的事情敷衍他。他一听说澳门的去去妹和真人做爱表演顿时来了劲,说改天抽空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1)

  我们一起吃了顿饭,粤菜。吃饭是我请客,他倒也没拒绝。在广东待久了,感觉粤菜吃起来更有意思一点。粤菜很清淡,它的特色就是保留食材本身鲜味。我们一起整了三五瓶,吹了吹牛,说起东莞桑拿的种种趣事。叶子才说他最多的时候一晚上换了四个人。也许他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还真的有人是以睡女人的数目多少来衡量自己的成就。估计叶子才就是此类人。
  “这种事,搞来搞去还不都一样。你有必要这么敬业嘛?”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每个女人都是一个独特的迷,你不觉得?她们的外貌,脱衣服时的样子,冲凉时的动作,高潮或者假装高潮时的表情。都不一样……”
  “靠!你居然研究这么细致,至于嘛?!”
  “人这一辈子,只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就像你喜欢百家乐,我喜欢女人。如果没有爱好,你不觉得人生太过漫长??如果没爱好,挣钱还有什么意义?!”
  叶子才说的倒的头头是道,他是那种有着自己一整套世界观的人,什么疑问都能自我解释清楚,什么困难都会毫不犹豫去解决。罗叔卡博说,拥有有自己独特的世界观的人是可怕的,他们会像恒星一样发出光芒并吸引其它星球围绕自己转动。
  不过我并不会倾倒于他,也不会围绕他转。我对我的人生也有自己独特的搞法,虽然不怎么起眼但依然我行我素。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2)

  周日酒店桑拿的倒没什么人,傍晚花街选秀时我真他妈的有种自己是皇帝的错觉。以前我也来陪客户来东莞桑拿过几次,但都是吃了晚饭十一二点匆忙赶来所以错过了选秀的时间。这回我才开了眼界。一队队穿着三点式的青春靓女像走T台一样穿梭而过,脉脉含情向你款款相约。她们一个个刻意将自己最性感的一面凸显出来,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或者小鸟依人的温情。舞台两侧灯影斑驳,客人们或者凝神睁望,或与同伙窃窃私语对某个美女评头论足。
  美女们的腰间都别了个小牌号,刚开始出来这一拔是五百起价的,所以编号都是5字头,508,516之类的。一曲终了,她们在台上也秀了一圈,有两三个客人选中了自己的猎物。

  接着灯光闪烁曲子转换,另一拔人上场了。这回出来的都穿着紧身性感的简易唐装,丝绸做的那种,走动时一个个挺胸扭臀那薄薄的衣服仿佛随时会被绷开绽放。她们的编号以6和7字头为主,也是几个8字头的。
  客人们一阵骚动,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出手了,逮到了自己中意的美人鱼。叶子才也动作迅速地点了两个,789和816,前者丰腴而不肥钝,后者轻盈而有质感。我以为他这是帮我也选了一个,便准备转身闪人。
  “赶快出手呀,老唐!你不会是想要点空姐吧?!”
  “恩?你不是已经点了两个了吗?”
  “靠,这两个都是我的!你的当然是你自己选。”

  乖乖,原来这小子是要玩双飞。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3)

  就在我们讨论的时间里,灯光一转,这拔人已经退了下去。音乐再次响起时又上来一批,广播里有人提醒说这是今天选秀的最后一拔,叫没选到的客人抓紧点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回上来的一个个都是一米七八的高挑个子,穿着空姐的制服。虽然她们什么也没露,唯其如此才更加激起了男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她们越是穿着体面高贵,卓尔不群,越是激起人们想要玩弄她们作贱她们的邪恶欲念。这真是一个着了魔的地方,所有的瓶盖都被打开了,欲望在自由膨胀,飞翔,堕落。你只能任由它们把你带到原始的黑暗中,酣然睡去。
  我有点走神了。这时响起了退场的音乐,没被选中的空姐逐一转身离场。但她们中有一个似乎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被她后面的人推攘了一下差点摔倒。她弓下身伸手撑地时我看到她的脸——不怎么出众,但似乎有种不甘于此的神气。或许她还没搞明白自己的人生处境,不愿意完全接受自己眼下的状况。她的神情一下子激醒了我,我似乎也突然看清了自己人生的处境,简直就跟她此刻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我应该有着自己特殊的人生际遇和使命。但此刻我突然间明白过来自己也只是站在T台上的人群中的一个,被命运摆布,必须经受其它任何人都经受过的委屈,粗俗,无聊,以及对什么都含含糊糊的平庸和无谓。

  在她快要离场的那一刻我选中了她,1001号。罗叔卡博曾说一千零一象征永恒,周而复始。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4)

  我跟叶子才带着选中的美女进了各自的包房,这是那种带有独立卫浴和水床房间,而且床头和天花板都镶有镜面。套路倒是跟我以前经历的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而眼下这个女人以及她的服务也跟其它技师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差异。她的问题是,她似乎还没完全接受这一切,所以她做什么都有种碍手碍脚的感觉。
  她仿佛要冲破这些,但不知道从何下手。想逃,却逃无可逃。
  也许我也是一样。

  折腾到十点半,总算是收工了。我跟叶子才在接待大堂叫了两份咖啡和炒粉。等待食物上来的时间里我抽了三四支烟,缓缓神。
  “怎么样?东莞就是东莞吧!”叶子才边喝咖啡边说。
  我没接他的话,我在认真抽烟。平时我抽烟都只是装装样子应付客户。
  “老唐,这绝对是个空前绝后的时代。只要有钱,人人都能当皇帝!”
  “省省吧,你丫不会是真想当皇帝吧?”
  “不能当皇帝也可以过过瘾嘛!”
  “过什么瘾?!玩女人?”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哥此生的目标就是要玩够三千个不同的女人。——怎么样,够宏伟吧?”
  “乖乖,你牛!”
  我想像着叶子才在不同的场合一次次朝不同的女人勃起,插入,射了软了又出来,周而复始……


  许久许久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那些年的人生状态跟叶才子其实也差不多。一次次面对新的牌局新的牌路,庄庄闲闲,赢了又输回去,一次次去体验不同的洗白路径。叶子才在那种不尽相同的寻欢作乐中体验着做皇帝的快感,而我则在这一次次死而复生的循环中感受生命的永恒。
  当你输得一干二净后又得重新开始生活时,你会觉得人生竟是如此漫长。那时我才领悟到为什么罗叔卡博会说死亡其实只是一座处于迷雾中可望不可及的城堡,永远无法抵达。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一章/釜底游鱼/25)

  当晚我连夜打车回了深圳,冲完凉便睡了。叶子才也回了阳江,离走时跟我说多保持联系,还说改天一定要跟我去澳门见识一番——他当然是指去去妹和真人表演之类的玩艺。

  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个周五,叶子才果然又打电话给我了。他说有一个国外客户来阳江考察,想跟他一起联手通过跨境电商的方式把阳江的刀具卖到印度和拉美市场去。他说为了巩固跟这个客户代表人的关系他想带他去澳门玩一趟——赌两把,然后桑拿一番。
  “当然去东莞更便宜点,也更有中国特色,不过这会好像又在查。虽然每年这种严打都只是走走过场,但万一刚好被他们逮到了就不好了!况且我也想去澳门见识见识。”他在电话里跟我解释说,“我们今天下午就过去了,他明天中午去香港搭飞机回国。你明天下午过来呗,毕竟这地方你熟,带兄弟到处逛逛!”

  我敷衍了他几句,告诉了他一些在澳门比较入流的桑拿场所,然后跟他说如果我明天没事就会去赶去那边跟他碰头。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6)

  周末我一般都没什么事,没有非去应酬不可的客户也没有女友要陪,所以我便去了澳门。这回我当然没通知云姐。一来叶子才在那边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整些什么事,二来我也不知道云姐是不是真的戒赌了——如果她真有这打算,我想我还是不要再联系她为妙。
  下午两点左右我赶到了银河,叶子才的房间就订在这边。叶子才的客户中午刚坐船去了香港机场。他们昨天下午就过来,已经折腾得够呛了。他们昨天下午每人各拿了一万筹码在银河玩了三四个小时,结果那老外居然赢了差不多两万乐得不行,叶子才也赢了大几千。晚上他们一顿狂搞,老外叫中国妞,叶子才就叫了个白妞,估计当时的场面相当零乱。
  我问他跟老外同处一室打炮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劲。结果他说那客户比他还先缴枪。我直呼不信,他说不信晚上可以比一比试试。我赶紧摇头。我问他要不要下去赌几把,他说他昨晚折腾得太利害刚才又送客户到码头坐船才回来所以很累想先睡一觉。我便一个人下楼了。
  坦白说我这次过来是想一血前耻的。上次输得那么惨,虽然回去后我极力说服自己要消停一段时间养精蓄锐,但我心里那股劲其实一直没真正消下去。

  我没在银河跟星际玩,而是去了某的凯旋门。星际银河我总感觉有一帮人一直在表演或者喧闹,空气中的荷尔蒙多得令人头晕目旋。凯旋门则相对清静些,没那么花里胡哨。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7)

  我换了五万的筹码开始打。也许是刚进场,也许是上次大输后让我得了个教训,总之我打得很稳,每次下注时我都在想如果这把输了下把应该怎样办——以前我看准后下完注就只一心盼着赢,绝不会想到它依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输。
  如此下一观二的时间里我慢慢赢了差不多五万。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打一场时,叶子才打了电话过来找我,他问我在哪,他说他在赌场大厅到处找都没找到我。我说我不在银河,而是在凯旋门一楼左侧这片百家乐玩。他说他老婆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小孩突然上吐下泄病得利害他要马上赶回去。他说银河的房间他一早已经续好了,叫我过去跟他拿一下房卡。我于是赶了过去。
  拿了房卡并跟服务台说明了一下后我便送他下楼。
  “可惜哦,这次你又看不了真人表演了!” 下楼时我在电梯间调侃他说。
  “那个我昨晚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东莞。东莞厚街有家酒店提供各种真人SM,客人都能亲自参与哦!”他用右手按着太阳穴,边按边回答。
  “看过了?你跟那老外一起去看的?”我有点惊讶。
  “那倒没。他一进赌场大厅就玩上了,我看他玩得那么起劲就没叫他。我一个人打车去了金龙。——要不然怎么他赢了五万,我才赢了几千!”叶子才以一副赢钱就跟在地里摘西瓜似的语气说道,好像赢多赢少完全只是个时间问题。
  “行,人才!一般人初次看那个表演都觉得很震撼,你就这么淡定?”
  “无所谓淡定不淡定。我喜欢的事情是自己能参与的那种,比如我喜欢踢球可我从来不看球赛。我喜欢打炮,但我也几乎很少看岛国大片。——要参与,懂吗?置身其中!”
  “OK,你反正总有你的一套说法。”
  “老唐,赌钱这事还是少整为妙,真的!”叶子才突然转移话题,“虽然我赢了几千,但我觉得这种事不够地道。怎么说呢,就像跟我刚才说的,这事我们只是被动参与,决定权没在我们手上。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是任人宰割!”

  那会我对叶子才这话不以为然。很久以后我才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毕竟游戏规则是赌场定的,赌场就像精良的机器一样以不变应万变,坐收渔利。真不知道叶子才怎么会仅仅玩过一次就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纯粹的商人,他们精明到能一眼就看出世间一切活动的利弊玄机。他们是天生的庄家,除了自己做庄对其它事情都不感兴趣。叶子才就是这样的人。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8)

  我送他到一楼大门口,他招了辆的士后弓身进车走了。既没有朝我挥手,也没跟我说拜拜。但这却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接下来的几年我的人生兵荒马乱,根本无暇多顾。况且我跟叶子才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那是在澳门是我们最后一次交往,像朋友一样站在一起寒暄调侃,下电梯时拍着彼此的肩膀谈着些打炮的事。
  后来我只是零星地从我们曾经共同的朋友或者同学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一年半后他作价两千万卖掉了自己那个电商公司和网站,一转身就把钱都投到了刚刚兴起的P2P借贷行业。他把新公司建在广州,跟一个颇有背景的朋友合作操盘。几番发展腾挪,他们那个新公司的估值很快过了五亿。2014年初他移民了,也不知道到底移去了哪,有的说去加拿大或美国,有的则说去了澳洲。——也有人说他们那公司后来跨了,因为跟他合作的那个人的当官的老爸在2014年那一系列肃贪行动中落了马。但我觉得以叶子才的精明,就算后来那个公司真的跨了他也能即时金蝉脱壳。

  那些年就是这样,总有些人像烟花一样骤然腾空,像个传奇一样绽放在人们日渐零乱并趋于庸俗的生活。
  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移动互联网最终攻陷了那一切。也许这只是种错觉,仅仅是因为我累了老了。年轻时那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劲头,那种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都觉得自己能重新爬起来的信心消失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29)

  叶子才走后我本想在凯旋门后面那条街找了个店吃了顿晚餐,但转了一下没什么好吃的同时觉得也不怎么饿就什么都没吃了,直接回了赌场接着战斗。
  运气这种东西你永远没办法把它说清楚。一根烟,一席话,又或者一顿饭的时间它就悄然发生了变化。你甚至不知道它是在什么时候从什么细节开始变化的,仿佛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它上天或者遁地。

  我继续换了五万筹码,开头那场的赢钱让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基注,从一千提到二千,结果不到一小时就输光了。庄庄闲闲,也没什么特别好或者特别坏的路,只是碰巧想下一个大注收复失地时就被杀。我又换了五万筹码,我决定用一万过两关——我甚至连过三关的念头都不敢有。结果居然被连杀了五把,中间有两把第一手赢了但都输在第二手。
  这次它终于激怒了我——彼此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没道理呀!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30)

  我火速跑到张勇他们那个厅——从凯旋门到新葡京,真的是跑着去的——提出了自己存的十万。现在我差不多也就剩下这点家当了。我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要稳住。
  这回开场还算好,碰到个八庄的牌路,赢回了差不多五万。我沉下心稳打稳抓持续战斗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出一个小高潮,筹码打到三十万。难得运势不错,我特别想趁胜追击把上次输掉的一百多万全赢回来。经过几番起落后我发现好运并不是那么常有的,既然碰上了一定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它。
  又结束一靴牌后我打到了四十万。我停了会去上了个洗手间。从下午三点开始进场到现在我已经陆续战斗了五六个小时了,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总有一种想跟赌场决斗的冲动。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念头的出现恰恰是因为身体已经累了,耐心开始不够!

  新的牌局又有点零乱,半靴牌不到我的筹码从最高峰掉到了二十万出头。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清袋,所以就停下来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我又回到了上次在澳门大输后又回赢一些时的同一个转折点,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那次我强迫自己果断换筹码离场,但这次我却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从赌场挪动分毫。有时候你真心没办法刹住车,哪怕明知道前面是悬崖。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一章/釜底游鱼/32)

  我在那里来回走着,口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什么的。最后我仿佛受到神示似地跑到一张刚开了十来口的牌桌前,定定站着看了四五把。两庄两闲两庄,然后又出了一个闲。我几乎着了魔一般认定下一把必将出闲。我眼里没有别的答案,也不想有。于是我毫不犹豫的all in了,二十五万押闲。

  “先生您确定要下这么多吗?“荷官以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问我。
  “确定!”我回答道,我他妈的非常确定!其它几个同台的赌徒见我如此拼命,都只是象征性地下了三两千的小注作壁上观。
  荷官开始发牌。我拿起第一张,是个五。然后闭上眼睛用这张牌直接掀起第二张,口里继续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废话。我TMD心里直打鼓,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闲七点,庄六点,闲赢!”
  听荷官念出结果后我才睁开双眼。我后面那是个张二,闲七点绝杀庄六点。收回筹码时我的手都有点抖了,但也就在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冒出个疯狂的想法,我想连本带利把这五十万全部推上去押庄。只要再赢这一把我就差不多把上次输掉的全部赢回来了。而且刚才闲七点秒杀庄六点完全是按预定两闲两庄齐脚的牌路发展的,那么下一把肯定是庄无疑了。
  我坚信下一把必将出庄,其它的结果我想都不愿意去想。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32)

  把筹码推上去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用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的拳头,压得指关节嗝吱嗝吱作响。这张台的限红是五十万,限红是指庄闲两方下注差额的最大值。所以虽然我押了五十万的庄,但别人可以继续押闲。有一两个原本想继续押闲打连的赌徒都十分友善地收回了自己的筹码。大家都是在赌场厮杀的苦命人,而且进得来贵宾厅的人想必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赌博经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跟老子唱反调押闲。我有那么一丝的感动,但很快就过去了。在现场押百家乐时大伙都有一个心理倾向,就是在自己押大注时特别不希望有人用个小注押自己的反面。虽然客观上对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这对赌徒的信心却有很大的副作用。
  荷官环视一圈见无人再下注后便宣布说要发牌了。我直接拿起头两张牌翻开,三加四七点。荷官亮开闲家的牌,两张都是公。闲家补牌。不要出三四边不要出三四边,我心里暗念着!荷官翻出来一眼晃去是个四边,吓得我背颈发凉一阵头晕。但好彩是张十,闲还是零点,果然是庄赢。我极力强忍着心头的兴奋,故作轻松地拿回了筹码。

  牌路这么好,我觉得自己完全能洞见结果。看大路的趋势下一把肯定还是出庄无疑。这会我手里已经有一百万筹码了,上次跟这次我一共输掉了一百三十五。如果再赢一注五十万那我不仅能回本而且还会倒赢十五万。

  只需要一把牌,仅仅一把!!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百家乐/第十一章/釜底游鱼/33)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深深攫住了我,根本没有动摇的余地。牌路这么靓,简直是摊开了结果让我捡钱嘛!没道理不博的,我一再跟自己说。于是我继续下了一把五十万的庄。其它几个人完全停止了下注,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其中有一个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说什么都是命呀别人怎么运气这么好,博大的中大的!

  我则相反,几把大注连赢下来后我反倒变得平静了。我心想开牌后马上就能倒赢十五万终于可以完美收工了。想到这点后我突然感觉到有点累,是那种刚跑完五千米后生理上的那种劳累——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结果发现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时有个巡视的经理走过来叮嘱了荷官几句,然后荷官准备开牌了。不知为何这次我拿起那两张牌时突然心里发怵。其实我这打法是非常冒险的,刚才两把纯粹是侥幸。我想起梅山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我有点心虚地搓开牌角。第一张是A,于是我忍不住念叨三边三边!第二张果然是个三边,黑桃七。一加七八点,我松了口气。这会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看牌时总是搓呀吹呀地搞个没完。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样做其实没什么鸟用,但至少能舒缓一下心里的压力。
 楼主| 发表于 2015-6-29 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34)

  就在这时百家乐最疯狂的一幕出现了。荷官翻出一张红桃六和一张黑桃三。闲九点直接绝杀了我的八点。
  “操!”我情不自禁爆了粗口,莫名感到一阵头晕。
  旁边围观的几个哥们也在为我惋惜,一个个抱怨的声音比老子还响亮。
  我深呼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庄闲两口齐脚的牌路已经断了,现在大路是两口单跳。莫非要出跳了,我心想。于是马上下了二十五万继续押庄,押它跳。
  那会我虽然有一种置身人海的忙乱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这种感觉特别像喝多了酒,但还没完全醉死。周围的一切显得暧昧模糊但很亲切,但你心里却明白得很。明白固然明白,但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着要阻止自己但同时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一再告诉我说没关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就心甘情愿地听着后面这个声音继续行动。

  荷官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向我喊话,“闲八点庄五点,闲赢!”
  没出跳,又是闲赢。我心里一阵慌乱,想要抓住点什么爬起来。没道理呀。赢钱就像弯腰捡东西一样容易,不可能会捡不起来。肯定是闲要出长龙了,我似乎恍然大悟。于是我又押了二十五万的闲。
  我已经没有丝毫耐心了,只想一决胜负看个究竟。

  哪怕孤注一掷。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论坛

GMT+8, 2024-11-17 22:14 , Processed in 0.076357 second(s), 1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