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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赌庄】第五章 英格兰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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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7 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英国警方和足总花费了近4000万英镑,耗时5年,结果却反而证实格罗贝拉无罪,轰动全球的“格罗贝拉”事件最终无法被法律证实确有其事,英国足球的重重黑幕就此被更深地隐藏了起来。

  东南亚赌球的疯狂和赌庄的神通广大,一般人是难以想象的。置身其中的我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又作为九师傅的心腹参与几件机密大事之后,我曾以为自己对赌庄的黑幕已有  
了透彻的了解,甚至还暗自得意过。英国足坛“扫黑风暴”的发起,让我的这种“良好”感觉烟消云散了。

  1994-1995赛季,利物浦队大名鼎鼎的守门员格罗贝拉被他的一名前生意伙伴指责收受来自马来西亚赌球公司的贿赂,在很多场比赛中发挥失常,有打假球的明显嫌疑。这一事件震惊了英国足坛以及世界足坛,

  格罗贝拉出生于1957年10月6日。作为20世纪80年代最出色的守门员之一,格罗贝拉在英格兰利物浦队度过了自己大部分辉煌的运动生涯。1979年,他在英格兰丙级队克鲁队首先开始了自己在欧洲的守门员生涯。1981年,他以25万英镑从加拿大温哥华白帽队转会利物浦队。在利物浦队效力的13年里,格罗贝拉与利物浦队一起创造了一段辉煌的历史。他曾经协助利物浦队夺得了1982、1983、1984、1986、1988年的英格兰甲级联赛冠军(现超级联赛前身),并在1982至1984年连续3年夺得了联赛杯冠军。1984年,利物浦队还夺得了欧洲冠军杯赛冠军。1994年,格罗贝拉转会南安普顿队并为南队打了38场比赛。此后,格罗贝拉的运动生涯几乎画上了句号。他首先告别高水平联赛转会甲级(即原英格兰乙级联赛)球队普利茅斯,后为在乙级奥尔德汉姆队打了4场。他于1996年退役。格罗贝拉还曾为津巴布韦国家队出场41次,而且还担任过4场比赛的代理教练。在他的指挥下,津巴布韦队2胜1平1负。1999年1月份,他受邀担任南非超级球队七星队主教练。1998/1999赛季,七星队名列第5位。随后他因无法适应南非的生活返回英国,与妻子德碧和两个女儿团聚。

  格罗贝拉一直是一位备受争议的球员。他无与伦比的守门技艺、怪异的个性和举止常常成为人们的谈资。他在比赛中的大胆的即兴表演虽然常常会令队友们心惊胆颤,但他精彩的扑救也往往成为利物浦队克敌制胜的法宝。难怪,前英格兰主教练罗布森曾把它称为“球队中多出的一位后卫”。他还说,如果格罗贝拉是一名英国人的话,那他肯定会将其招入了国家队。

  至今我依然认为,英国的《太阳报》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们在事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事情源于格罗贝拉的前生意合伙人克里斯托福·文森特。

  对于文森特,东南亚的赌球业者并不陌生。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印尼几家大报纸上开设“KIKO专栏”介绍赌球心水的撰稿人,正是这个文森特。但是印尼方面的业者从来没有把他认作是同业,而只不过是源于他在英国足球圈中交游甚广而已。而且他当时推介的重点球队是伦敦的球队,这与后来传说他参与操纵利物浦和南安普敦的球队似乎不着边际。

  文森特与格罗贝拉一样来自非洲的津巴布韦,从事烟草和艺术品贸易。他曾经是格罗贝拉在罗得西亚军队当兵时的战友,也有人说1990年初经过朋友的介绍文森特才与格罗贝拉在伦敦相识。同年7月16日,两人合伙在伦敦注册了一间新的贸易公司,准备从事广告经纪业务。在筹备期间,两人就发生了不断的争执,格罗贝拉坚决反对文森特将其原有的烟草生意并入到这间合伙的贸易公司里来,而文森特坚称原来在合伙之初,两人就已经商定这间合伙公司将收购文森特原有的烟草业务,并认为格罗贝拉后来之所以坚决反对此事,是因为双方在价钱方面没有取得一致的意见。

  1990年夏天,这间合伙公司尚未开展任何业务,就立即宣告解散。这件事情在两人之间埋下了祸根。1994年3至4月间,文森特自己开始了广告经纪业务,并且在业务运作过程中结识了《太阳报》的人员。1994年8月,文森特向《太阳报》透露格罗贝拉曾经在两人关系紧密的时期,提到过多次关于有赌球集团向其支付巨额款项而要求其在比赛中故意“放水”的事情。一向以炒作花边新闻著称的《太阳报》立即如获至宝,在一周内先后9次邀请文森特就此事作进一步详谈。让《太阳报》感到失望的是,与文森特的多次谈话并没有取得《太阳报》所想要得到的直接证据,一切仅仅停留在文森特口头讲述的离奇故事。《太阳报》以“协助调查”为名,要求文森特约见格罗贝拉,表面上则称准备与格罗贝拉尽释前嫌,实际上则在这次会面中安排了一个惊天大阴谋。

  1994年9月的一天,文森特主动致电格罗贝拉,并邀请他在南安普敦一间旅馆见了面。《太阳报》已经在这家旅馆的指定房间中安装了摄像机。正如在后来的电视画面中所看到的那样——文森特首先就过去生意上的争执对格罗贝拉进行了简短的解释,格罗贝拉则大度地表示了谅解。然后两人的话题从谈论女人开始变得亲密起来,这时,文森特趁机向格罗贝拉提出了打假球的要求。格罗贝拉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香烟,表情平淡地接受了文森特提供的5000英镑。文森特在这段录像中很清晰地向格罗贝拉表明自己是一个亚洲赌博集团的代理人,如果格罗贝拉在南安普敦队与利物浦队的比赛中控制结果,他将会支付更多报酬,每一场比赛之前可以拿到5000英镑,而在比赛之后则可以拿到10万英镑。此时,格罗贝拉已经转会到了南安普敦队,出任正选守门员。

  从这段录像中还看到,格罗贝拉在接受了这5000英镑之后,还对文森特大谈自己过去三次的作假行为。一次是1993年纽卡斯尔和利物浦的比赛,当时他拿到了5000英镑。另外两次他因意外地扑出了对方的射门而没拿到一分钱。摄像机清晰地拍下了这些画面以及声音。
  这次谈话之后不久,南安普敦队与利物浦队的比赛如期举行。比赛刚刚开场一分多钟,格罗贝拉竟然真的把球弄进了自己把守的大门,利物浦队即以1比0领先。后来很多电视台都反复播放了这个进球的慢镜头。从画面上看,利物浦队比尔兹利的那个球似传似射,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如果格罗贝拉不伸手拦截的话,很可能将偏出底线。格罗贝拉却伸出了右手,好像很刻意地把来球挡入了球门。随后格罗贝拉摆出一副非常懊恼的表情。这场比赛最终的结果是3比1,南安普敦队反败为胜。在丢掉了那一球之后,格罗贝拉的表现基本上正常,甚  
至还扑出了对方的一记单刀球。尤其在双方打成平局的阶段,格罗贝拉高接抵挡,连续将对方三次角球破坏。赛后,英国多数报章给格罗贝拉打出了6.5-7.5的评分,甚至《太阳报》也给了格罗贝拉7.5分。

  1994年11月8日,《太阳报》将这则爆炸性新闻准备出版的前一天,主动打电话与在加特维克机场的格罗贝拉取得了联系,《太阳报》在电话中表示本报已经探访到了很多关于这一事件的内幕,需要格罗贝拉做一些澄清,有关的澄清也将一同被安排在次日的报纸上。格罗贝拉十分震怒,在电话中否认了有关的事情,并对文森特进行了谩骂。

  次日,即1994年11月9日,《太阳报》的有关报道刊登在了报纸上。这个报道让东南亚的赌球业者感到很震惊,这是第一次出现有英国联赛中的不正常现象直接与东南亚赌球业挂钩。英国人在那段时间的报道中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马来西亚的傍南赌球公司,这至少已经显示出英国人已经特别注意到了东南亚赌球业对英国足球的渗透。

  11月10日,格罗贝拉按原定计划离开英国,返回津巴布韦,代表津巴布韦国家队参加一场热身赛。同日,英国足总决定成立专门小组调查“格罗贝拉事件”,同时知会了英国警方,要求给与配合。并要求《太阳报》将其已经掌握的资料交给足总和警方来处理。

  11月11日,《太阳报》将录有格罗贝拉涉嫌打假球的谈话录音带和有关的录相带及照片交给英足总。文件中的内容主要出自文森特之口,例举了格罗贝拉在多场比赛中失常的表现,并提供了一些相应的证言。

  11月14日,英国警方立即开始了代号为“内瓦尤行动”的大规模调查。调查主要依据文森特的证词,从经常围绕在英格兰职业足球圈周围的东南亚人所接触的球员开始。林氏和九师傅也都曾经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只不过最终对他俩的调查都被威灵好出面解释了过去。大概也正是因为那次欠下了威灵好一份人情债,所以多年以后,当九师傅去英格兰和苏格兰联赛重新组建人脉网络的时候,他没有再麻烦威灵好的人士。这也造成九师傅在后来被苏格兰警方扣押之后,威灵好摆出了局外人的姿态,始终见死不救。这是后话,我将在后面讲述。

  1994年11月14日,英足总决定对格罗贝拉以不良行为起诉,却并未立即对其进行禁赛处罚。英足总决定给他两周的时间准备接受足总质询。

  11月17日,格罗贝拉被汉普谢尔警方传讯。

  在英国警方进行的调查中,马来西亚人林横山以及与他经常保持往来的温布尔登前锋法沙努和守门员塞格斯浮出水面。警方根据拿到的证据,认为此三人与格罗贝拉都有受贿打假球的嫌疑。

  林横山被捕确实让东南亚的赌球业者都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这个人物当时在马来西亚的业者中还是鲜有耳闻,虽然他是马来西亚人,但他并不是马来西亚赌球业中的人士。只不过在他事发之后,业者中间才纷纷打探他的底细。从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我们大致得知他的家在吉隆坡,是从马六甲搬过去的第三代华侨子弟,祖上是福建籍,有人说他祖籍是福清,也有人说是莆田。

  关于林横山的事情,我曾专门询问九师傅。在我看来,以九师傅在东南亚赌业的身份,他一定知道林横山的全部底细。

  出乎我的预料,九师傅却一口否认他知道林横山参赌的事,他只承认和他相识,并说:

  “我看英国警方是大错特错了,林横山怎会和赌业搭上边呢?这件事实在荒唐,傻瓜才会相信那是真的。”

  九师傅这样说,神情却是隐隐不安。透过他闪烁迷离的目光,我隐约感到九师傅一定有重要的事故意瞒我,他说的决不是真话。

  刹那之间,我的心跳加速了,心道:“莫非九师傅也和这件事有关?也许林横山就是九师傅的人?倘若如此,九师傅的处境岂不十分凶险?”

  我胡乱猜想,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九师傅见我神情有异,目光一闪。他故意不在看我的脸,只是望向窗外,口中却道:

  “这件事你不要四处打听了,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干好你自己应该干的事吧。”

  我的头“嗡”地一声,一下骤然变大。九师傅的话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威胁我?我偷看了他一眼,立刻觉得他的形象变得模糊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看透。

  1995年3月15日一清早,林横山、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斯被警方拘捕。同时,警方对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斯的家进行了突然搜查,取得了一些“相关的证据”。

  1995年3月17日,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斯三人被允许缴纳自保金后予以保释。

  1995年3月23日,警方宣布林横山、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斯4人恢复自由。但仍将继续进行调查。

  这一连串的行动在印尼的赌球界中引起了大动荡,呈龙集团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呈龙集团关系密切的“鑫系”赌球集团也纷纷改头换面,其中的达鑫和钲鑫两家公司更是从那时干脆退出了足球赌博行业,专注于赛马的赌业。九师傅说,印尼赌球业实际上只有两个幕后大老板,一个是王子,一个是驸马。这种说法后来也多次从其他业者中听到,相信并非空穴来风。
  1997年1月17日,英国温切斯特法庭对格罗贝拉受贿案开庭进行审判。格罗贝拉、塞格斯、法沙努以及与印尼赌博集团有染的、被认为是中间人的马来西亚商人林横山到庭受审。他们被指控犯有行贿和受贿犯罪行为,其目的是操纵一场比赛的结果。4人全都否认了这项指控,格罗贝拉也坚决否认了关于自己个人的受贿指控。

  尤为重要的是,检察官戴维·卡尔维特在法庭提出,文森特虽然提供了大量有力的证  
据,但陪审团不应将他视为目击证人。“他揭露格罗贝拉完全是在商业合作上发生争吵后的报复行为,他去《太阳报》揭发真相只是想使自己发笔横材。”除此之外,卡尔维特还指出文森特的供词有其他证据的支持,那就是格罗贝拉向他承认的那些假球的比赛录像带。

  事实上,大量的证据证实某些场次的假球与这4人有关。在法庭上,文森特承认自己是在1993年首次听到打假球这个概念,当时格罗贝拉告诉他关于自己和东南亚赌博集团的关系。久而久之,文森特懂得了球员们打假球时运用的暗号,“温布尔登”代表胜利,“利兹”代表失败,“邓迪”则代表平局。由于格罗贝拉对自己在利物浦队的收入较低不满意,他决定在踢球期间挣尽量多的钱。那之后不久,格罗贝拉和文森特去了曼彻斯特城机场的一个旅馆,在那里接受了“小个子”林横山提供的一个装有1000英镑的信封,后来格罗贝拉告诉文森特,如果自己在比赛中放水的话,林横山代理的东南亚赌博集团将再支付给他10万英镑的酬金。林横山的移动电话纪录显示他与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尔斯联系相当密切。检察官称,电话纪录这个主要证据有利于这个案件的审判,此外文森特还揭发自己曾和格罗贝拉开车前往伦敦与林横山会面,移动电话上的纪录也证明确有其事。

  法庭的证据看来已经可以证明,林横山是幕后操纵假球的东南亚赌博集团和球员之间的中介人。控方还指出,在1993年11月利物浦队0比3负于纽卡斯尔联队的比赛中,为利物浦队把守球门的格罗贝拉被指控收受4万英镑的贿赂,同时他还被指控在与曼联队的比赛中受贿125000万英镑,只是格罗贝拉后来良知发觉,使得比赛最终以3比3结束。塞格斯被指控接受大笔贿赂,在协同法沙努在温布尔登队的比赛中放水,法沙努则被指控在利物浦队和纽卡斯尔联队比赛后交给格罗贝拉4万英镑,自己从印尼方面收受了2万英镑的贿赂。在此期间,林横山曾多次用手机与这3人频繁联系。

  1997年6月2日,法庭重新开庭。此次,陪审团终于裁定格罗贝拉受贿罪名不成立。他被当庭释放。陪审团用了26小时20分钟做出了决定,宣布格罗贝拉、法沙努和塞格尔斯并没有犯罪。在单独针对格罗贝拉接受文森特5000英镑贿赂的案子中,陪审团没能做出决定,法官最终宣判格罗贝拉无罪。法沙努和塞格尔斯要求给予精神赔偿,法官麦库劳夫先生拒绝了,他认为法沙努的行为使自己成为了嫌疑人,因为他在解释瑞士银行104000英镑的存款时不断地撒谎。这起英国最大的假球审判案前前后后花掉了纳税人1200万英镑,最终却得出了“假球根本不存在”的结果。

  格罗贝拉和塞格尔斯只是遭到足总的处罚,他们被指控违反英足总规则的第二十六条。1997年12月12日,英国足总公布了最终的处罚决定,格罗贝拉承认为某些赌博集团预测比赛提供咨询,被英足总以行为不良罚款10000英镑,并被禁赛3个月。这个处罚却被拖了两年,理由是球员在面对打假球指控时面临着相当大的经济困难和足球生涯中三年低沉期的痛苦。

  一场轰动全球的“世纪审判”最后无疾而终,这颇让人感到意外。尤其是那些已经在过去三年中把格罗贝拉视作“小丑”、“骗子”而大肆攻击的英国小报,更是耿耿于怀。著名门将班克斯、前英格兰队队长吉米·阿姆菲尔德、在南安普顿队重用格罗贝拉的主教练兼前世界杯冠军成员阿兰·保尔和利物浦队队友阿兰·汉森纷纷站出来为格罗贝拉说话,他们认为他并没有打假球。阿姆菲尔德表示自己并没有发觉格罗贝拉故意放水,威尔森在查看有假球嫌疑的比赛录像后认为格罗贝拉没有明显的漏球。即便在收受文森特5000英镑的镜头被《太阳报》神秘拍下后,格罗贝拉仍坚决否认自己受贿,声称自己这样做只是试图通过文森特引诱出幕后的主使。他承认自己认识林横山,却坚称自己只提供了有助预测比赛结果的信息,并没有操作比赛结果。

  法沙努称自己只将塞格斯和格罗贝拉介绍给林横山,他挂在口头上的挑衅性的言论是“我可没有作假,如果认为我打假球你就必须拿出证据。”塞格斯同样只承认自己仅是帮助别人预测结果,而不是打假球,他的律师也声称足球是“他向往的神圣殿堂”。

  就很多方面而言,塞格斯是这条打假球链中最薄弱的环节。在法庭上,他承认自己向警方撒谎否认自己认识林横山,因为他害怕帮助林横山预测比分会使足总对自己采取措施。当警方要求他解释许多国际银行存款的来源时,他称是自己在荷兰国内偷车所得的收入。后来他又向法官们编了另一个谎言,说那笔钱实际上是他在荷兰经营领带生意挣的,他是怕这样做可能会使税务人员给他找麻烦才说慌的。塞格尔斯也承认自己就与法沙努的关系向警方撒谎,他告诉警方他和法沙努一个月只联系一次,但电话纪录却显示他们联系非常频繁。

  林横山声称自己只是个狂热的足球迷,只是为印尼赌球的庄家预测比赛结果,存入银行存款的8万英镑是一个富有的叔叔给他的。经过法庭调查,他的叔叔正是印尼的首富——林绍良,林绍良又与马来西亚的福建林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这当然不会被人认为仅仅是巧合,后来马来西亚有些报章直指林横山是受马来西亚的林氏家族所派遣。
 楼主| 发表于 2009-12-7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件事从始到终都引起了东南亚赌业的极大关注。这不仅因为英国警方把予头指向了自己,更重要的是,若是查出真相,挖出真凶,那将对东南亚的整个赌业造成致命的冲击和伤害。

  好在英国足坛的“扫黑风暴”的徒劳无功,东南亚的赌业上下不禁大喜过望,立时纷纷弹冠相庆。九师傅先前忧郁的神情一扫而光,他破例把他旗下的赌庄人员都召集在一起,  
在槟城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酒会。会上,九师傅声讨了英国警方对东南亚赌业的“裁赃陷害”,其后,他高举酒杯,高声说:

  “谢天谢地,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我们的清白终得到证明,让我们为此干尽此杯!”

  在众人放肆而嚣闹的狂欢中,我的心头满是沉重。九师傅如此大肆庆祝,欣喜异常,在我的眼里,我先前的怀疑却在此得到了证实。

  我忽然感到,九师傅其实并不信任我,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件利用工具罢了。

  在和九师傅碰杯时,他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他有意无意地对我说:

  “事情本来十分简单,却让那帮王八蛋搞得太复杂了,有什么好呢?我看这事还不算完,造谣生事的人应该得到报应才好呀。”

  他的这句话又让我心头一紧,不明所以。至到后来又发生了格罗贝拉反咬一口,状告《太阳报》诽谤的事,我才恍然大悟:九师傅和这件事的关系太深了,若非如此,他怎会未卜先知呢?

  1999年7月10日,格罗贝拉再次走上法庭,以诽谤罪将《太阳报》推上了被告席。他扬言说让那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和记者们也尝尝当被告的滋味。

  格罗贝拉和他的律师哈特利在法庭上对一切均作了“巧妙”的解释。却让高级法庭的七男五女组成的陪审团心服口服,并最终一致裁决《太阳报》诽谤罪名成立。

  在长达两周对《太阳报》诽谤案的审判中,格罗贝拉至少有4天在原告席上接受《太阳报》律师乔治·卡曼唇枪舌剑的盘问,格罗贝拉的从容作答没有让卡曼占到半点便宜。格罗贝拉的律师哈特利也“控诉”《太阳报》曾向文森特支付了大笔费用,用于“制造陷阱”。尽管卡曼还一再指责格罗贝拉是一名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欺骗了他的妻子、前队友还有他的律师。这种气急败坏的渲泄只能让陪审团更加“偏向”格罗贝拉。最终,格罗贝拉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法庭。

  事实上,法庭不可能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东南亚赌球集团,尤其是印尼的大赌庄们多年以来早已经对这种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特别是在“大马赌球事件”之后,庄家们都吸取了瓦纳最终被查出直接证据的教训,在钱物的交接上比过去更加谨慎。

  7月28日,在《太阳报》指控受贿丑闻5年后,格罗贝拉最终恢复了名声,并获得了赔偿金。陪审团判给他85000英镑的名誉和精神损失费,并承认他没有受贿打假球。格罗贝拉在法庭外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熬过了两次审判和足总的听证会。今天一切终于结束了,我并不在乎钱,我只想澄清事实,恢复自己在足坛的名声。”九师傅在看到这段电视新闻时报以轻蔑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这是一次标志,今后此类事件将与此殊途同归,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去了”。

  前后两起诉讼,两次调查,两次审判,英国警方和足总花费了近4000万英镑,耗时5年,结果却反而证实格罗贝拉无罪,以《太阳报》为首的英国媒体,在这场“扫黑风暴”中表现得激进而幼稚,最终遭受了惨败,媒体的公信力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轰动全球的“格罗贝拉事件”最终无法被法律证实确有其事,英国足球的重重黑幕就此被更深地隐藏了起来。自从《太阳报》惨败之后,英国再也没有哪家媒体敢于站出来指责足球比赛中的不正常现象。

  这次事件使得亚洲的赌球势力在英国苦心经营的幕后活动被彻底暴露了。在林横山的大名被公开之后,印尼和马来西亚的赌球业者一度十分紧张。尽管这位林横山先生从未在马来西亚的赌球业中抛头露面,但是他的马来西亚国籍依然会导致人们对马来西亚的赌球业侧目相看。

  吉隆坡的金三角地带本来是大马赌球业最为集中的地区,在玛瑞特酒店、道思特丽晶酒店、瑞兹华乐酒店以及皇家园林等豪华区域,曾经集中了马来西亚70%以上的赌球公司总部。林氏的总部也在这一区域的丽晶大酒店里面。林横山被捕的消息传来之后,又有人传说马来西亚也将对赌球公司采取行动。几乎在一夜之间,差不多所有的赌球公司纷纷从金三角搬离了。但是马来西亚警方最终什么动作也没有。直到半年之后,大家又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体育场路一带。目前,从尼哥拉体育场到魔笛卡体育场之间不足两公里的道路两旁,云集了几十家游戏厅和游乐场,其中大多数是原来的赌业人士转行后开设的。也有不少至今还从事着赌球行业。

  在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期间至少有4年,亚洲赌球集团已经不敢再深入英国的足球圈。一方面是英国足球界鉴于格罗贝拉等人的教训,刻意地对亚洲人采取了回避,甚至敌视的态度。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印尼和香港的赌球集团在英国胆大妄为的一系列举动,甚至已经不能再被亚洲的赌业同行所接受。“熄灯事件”和“格罗贝拉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英国的足球界,也不是其中的具体当事人,而恰恰是印尼和香港的赌球业。他们的公信力被他们自己彻底地破坏了,这实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受到这两次事件直接冲击的,是当时印尼规模最大的两家赌球集团——金宝轮和太生行。因为林横山为这两家公司充当顾问。而林横山本人,则有传闻说他是太生行及其属下太生娱乐公司的老板。这种传闻始终无法证实。不过,自从格罗贝拉事件之后,原来在印尼赌球业中极为活跃的林横山就销声匿迹了。金宝轮公司则很快更换了股东,并成为印尼规模最大的电脑娱乐公司。
 在“熄灯事件”和“格罗贝拉事件”中抛头露面的还有三位香港人。除了最后遭到英国警方拘捕的廖先生之外,还有两个人物也始终掺杂在里面。这两个人正是香港地下赌球业最早的开拓者,其中一人还曾经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被誉为香港的“赌马神算”,曾有在一场马赛中赢得600万港元大奖的辉煌经历。此人后来被澳门博彩公司请去作为“护盘军师”,专门对付其他赌球庄家针对澳门盘口的“骚扰盘”。另一位则在后来辗转来到马来西亚,后来成为有名的赌马和赌球预测专家。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在马来西亚的某家电视台担任英超比赛  
电视转播的英语解说人。

  经过此事,我对自己的前程感到渺茫了,原有的自信心也丧失殆尽。苏洛和辛加见我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诧异,在他们追问之下,我只推说工作太累所致,于是他们便又频频拉我去喝酒玩乐、享受美食了。

  一次在酒桌上,苏洛和辛加都喝多了,说到英国足坛的“扫黑风暴”,他们向我吐露了各自的隐秘。苏洛说:

  “九师傅在林横山被捕后,多次到英国想方设法解救他。我曾对此感到非常奇怪,当时一直听信报章的传闻,相信林横山就是受林氏的委派到英国搞事。后来九师傅却对我说,林横山与林氏赌业之间根本没有直接关联,之所以去搭救他,更多的还是希望从中把事件大事化小。

  “九师傅不同寻常的态度以及他对这件事情的关注,与他以前对印尼赌球公司的态度,大相径庭。他不仅没有了过去那种对于印尼人近乎刻骨铭心的仇恨,反而对于林横山的一举一动始终给予了异乎寻常的关注。在林横山被英国警方关押的那段时间里,他先后20几次跑到英国去打听事情的进展。甚至还跑到林横山在马六甲的家中去专门对林横山的家人作解释。

  “林横山不仅替印尼的赌球公司做事,也替马来西亚的林氏集团做事。这次出事虽然是因为印尼方面,但也免不了他同样在为我们做这类事情。

  “最初,我们只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印尼的赌球公司所为,所以在言谈中经常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直到有一次吃年夜饭的时候,九师傅中途急急忙忙跑回公司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回来之后喜形于色地大叫:‘林横山过几天就恢复自由了!’我才隐约感到此事当和九师傅有关。”

  辛加说:

  “有一天我跟九师傅在新山公干,本来只打算去新山住一个晚上,我们只随身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马来西亚的春天已经很热,根本分不出明显的季节,我们带的只不过是一套短衣衫。没想到次日一大早,九师傅就接到了吉隆坡的林先生打来的电话,然后兴奋地告诉我:‘林横山后天就可以回国了,我要去接他回来。’

  “我本以为他回槟城或吉隆坡之后再动身去英国,不想他说完之后马上收起随身的手提包,直接就从新山出发去了新加坡。新山与新加坡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从新加坡飞往英国的航班也比从吉隆坡出发的要多很多,他选择从新山走,我多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时候刚刚是初春的季节,英国还是冰天雪地,他竟然连冬衣都没有准备一下就匆匆出发,这让我十分诧异。我怀疑在九师傅和林横山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

  苏洛和辛加的话,进一步印证了我先前对九师傅的怀疑是正确的。不过这一点此时对我已不重要。我最忧心的还是九师傅在此事上对我处处隐瞒,难到他竟把我当成敌人了吗?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九师傅搭救林横山的事,引起了英国警方对他的关注。

  其实,九师傅也一直是在英国警方的调查名单之内,之所以这个案子没有直接牵涉到他,还是因为在事件发生之前的3年时间里,他只去过英国3次,而且每次都是偕同家人一起以旅游者的身份签证入境。林横山回到东南亚之后,九师傅很少再去英国,英国警方早已经对他的一举一动进行了监视。

  九师傅自己也清楚这个事实。至少在我们的面前,他总是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曾经说:“大家都知道,我跟那些印尼人是死对头,我怎么可能掺合他们的事情呢?”

  在马来西亚的赌业内,大家的确都知道他和印尼人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自从林横山出事之后,英国警方实际上主要调查的是马来西亚的赌球业者,而很少注意印尼赌球业的介入。这本身就说明了英国警方至少是在受到印尼赌球势力的误导,也说明英国警方其实从来没有正视过九师傅与印尼人之间过去的种种仇视。

  可九师傅不信这些,特别是在林横山恢复自由之后,他更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英国警方对东南亚赌球问题的调查就此结束了。他甚至还以为这下子可以彻底在英国扫清印尼人的势力,同时又可以趁此良机建立我们自己在英国的人脉网络。在那之后,他反而更加频繁地去英国出差。这时候,他甚至已经在心理上松懈到不再使用旅游签证,而是直接以公务身份入境了。

  这样的漫不经心态度最终导致了他在英国被捕入狱。2001年5月,九师傅到苏格兰的阿伯丁公干,苏格兰场的探员以他的护照有问题为借口,将他扣押。在他被扣押期间,警方很少提及护照的问题,而是多次就是否参与过英格兰和苏格兰足球联赛的事情向他提出问讯。可以肯定地说,警方扣留他的真正目的还是在于林横山事件,最终逮捕和审讯九师傅的,实际上已经不再是英国的普通警察机关,而是英国秘密警察的高级机关——苏格兰场。这至少说明,在林横山被释放之后,英国人不是放松了对东南亚赌球业的关注,而恰恰是把这种关注直接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上展开秘密调查。这绝对是九师傅意料不到的。

  九师傅对此很恼火,除了拒绝回答所有问题之外,还曾致信大使馆寻求帮助。大使馆后来转交了一份马来西亚大律师公会出具的一份公证函,这份函件为九师傅作了最有利的证明。由于马来西亚是英联邦国家,彼此之间律师公会的法律文书可以互相认证,所以这份函件为九师傅赢得了主动权。在得到了这份公证函之后,九师傅开始回答英国警方的问讯。他把事情的矛头指向了来自印尼的赌球势力。这大概是英国方面事先也没有想到的。

  最终,没有问出所以然来,此类的问讯不了了之。后来警方允许他自找保人签保。九师傅在英国的朋友担心受到牵连,纷纷采取了回避策略。让九师傅颇感伤心的是,一位与九师傅有近20年私交、早年在荷兰联赛踢过球的新加坡球星更是直言坦承此事不便出力。九师傅万般无奈之下与一位1992年在马来西亚相识、当时在英伦踢球的中国球员取得了联系,九师傅希望向他借钱应急自签担保,却始终未得到该球员的正面回应。最终英国警方允许九师傅以宣誓自保的方式恢复自由。此事本来到此为止,后来那位新加坡球星和那位中国球员却因此而被怀疑与马来西亚的赌球集团有关连,虽然英国警方始终没有介入后来事件的发展,但新加坡和中国的报章传媒都对此大加渲染。一时间,九师傅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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